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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张家巷历史

2021年07月15日 12:42:253110编辑

黄桷树 皂角树   张家巷曾有两棵树:一棵是黄桷树,在天主堂里;一棵是皂角树,在哑巴桥边。这两棵树都是上百年的古树,高大苍劲,枝繁叶茂。走进张家巷就能看到,天地间好像撑开了两把硕大无比的绿伞,给小巷带来一片绿意的空间。这两棵树,在我童年时代就留下了美好的印象。   天主堂那棵黄桷树,是张家巷一道独特的风景。树上栖息着上百只乌鸦,一俟黄昏,夕阳西下,上百只乌鸦就在上空盘旋、滑翔,像一架架归航的飞机次第降落,场景十分壮观。“哇—哇—哇”的叫声,伴随着乌鸦的起落,树梢上渐渐栖满了乌鸦,黑压压地遮蔽了枝叶。直到夜幕降临,小巷才恢复了宁静。   清晨,天色微明,树上便一片噪杂的鸦声。乌鸦们在树上躁动,好似在彼此呼唤晨起。于是,就有早起的乌鸦,先是三五只,后是七八只,飞离树梢,围绕着树顶低空盘旋。继而,又是一大群乌鸦起飞,在“哇—哇”的叫声中,在树梢上不断兜着圈子。瞬时,更多的乌鸦起飞了,大树的上空像集聚着一片翻腾着的乌云,时而聚拢,时而飘散。乌鸦们叫着、飞着,然后像一片被风吹动的乌云,渐渐地向远方飘去。   张家巷往东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拱桥,老百姓叫“拱背桥”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这里建了盲哑人印刷厂,人们就习惯称它为“哑巴桥”。这是一条由北往南流向的小河,河东就是一片微微起伏的广阔的田野。"哑巴桥"西头河岸是一个平顶的小土坡,坡上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,树上密密麻麻结满了皂角。站在树下,视野辽阔,天气晴好,可以望见远电讯工程学院的水塔、教学楼和东郊耸立的无数塔臂。即使盛夏烈日当空,树下却是一片清凉世界。“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”,因为有这棵树,这条河,就成张家巷和工人村的居民们洗衣、玩耍的喜爱之地和农民卖菜的小市场。   坡下是几块湿润光亮的红砂石条,河水清清浅浅,河边常常聚满了洗衣、淘菜的女人。那时洗衣都不用肥皂,肥皂还是稀罕之物。女人们端着盛满衣物的木脚盆来到河边,然后用一根竹竿,在皂角树上顺手打下几个皂角,用洗衣的木杵拍打碎了,在木盆里合着衣物反复搓揉。搓揉完毕,女人们就站在脚肚深的水里将衣物在水里来回漂荡,那浣衣的姿势很柔美,仿佛不是在漂洗而是在表演一段什么舞蹈。漂洗一遍后,就将衣物放在红砂石条上用木杵拍打。只见木杵翻飞,水花四溅,劈劈啪啪的木杵声此起彼伏,很有节奏,很有韵律。这一拨刚去,另一拨又来了,河边总是这么热闹着。   老虎灶 戏窝子   天主堂大门是一个中式门枋,门楣上挂有一块黑漆木匾,上有“天主堂”三个烫金大字。它的门边是一个小茶铺,里面砌了一个专烧茶水的老虎灶。那时,许多人家都不在家里烧开水,一是节省柴火,二是铁锅烧出来的水泡茶不地道,三是要喝茶就到茶铺里去。偶尔,家里来了客人,才到天主堂门口去打开水。   烧开水的老板是一个瘦高的女人,嘴有一点歪,常年系着蓝布围腰,待人非常和善。老虎灶很大,刚好可以摆上十来把铜壶。上面铺了一块约2厘米厚的钢板,掏了七、八个圆洞,用来放铜壶。灶旁有一个用汽油桶改成的瓮子,里面盛满了水,利用老虎灶的余热加温,瓮子里的水经常保持着热度。方便,节省,既可用来添加在茶壶里,可供给买热水的人使用。   我家离天主堂很近,家里来了客人,父亲就会拿给我们一分钱去打一瓶开水。遇到打开水的人多,就把竹壳水瓶放在那里排班。女老板这时就显得特别忙碌,一壶开水最多能掺一瓶5磅的水瓶。七、八个茶壶放在灶上,中间位子火势最猛,水一开,冲得茶壶盖子“呯呯”直跳,水溢了出来,铁板就“滋滋”作响,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乳雾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女老板急忙把开了的茶壶提开,将边上没开的茶壶提过来放在那个位子,又忙着给水瓶掺开水。不过,她忙而有序,提壶、掺水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,所以等不到好一会,就能提着竹壳水瓶回家了。   时间一晃到了80年代初期,天主堂门口的茶铺越来越红火,一批退休工人每天都聚集在这里喝茶摆龙门阵,茶铺的座椅甚至摆下了街沿。其中有一些退休老人是川戏玩友,晚饭后就聚在天主堂门口喝茶摆川剧,谈兴一浓,就有人鼓动来段唱腔。兴趣所至,被众人推出的那位玩友,就扯起嗓子唱了起来,一招一式满资格的,虽然只是一阵清唱,却赢得阵阵掌声。   茶铺老板当然喜欢这些川剧玩友来扯场子,生意会热热闹闹、红红火火。戏迷们不满足清唱,一商量拉起了围鼓班子。入夜,茶客、戏迷们落座后,鼓师就开始敲起鼓,琴师拉起了胡琴,把气氛营造起来。事先,玩友们都会自报节目,开台锣鼓一响,就开始演唱。玩友们开初只是自娱自乐,哪晓得场子一扯起,这个戏窝子就吸引了不少转街看热闹的戏迷,把茶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。老板喜出望外,在门外牵了一盏灯,又摆了几张茶桌,还是坐得满满的。   天主堂门口的玩友座唱居然唱出了名声,也常有外地玩友应邀前来客串。有一天傍晚,张家巷开来一辆豪华旅游大巴停在路边,车上一群老外鱼贯而出,径直走进茶铺来,一下乐坏了在场的玩友们,大家纷纷让座。翻译对大家说,老外喜欢听川剧,想了解成都的民风民俗。老板搬出所有的竹椅还是不够坐,一部分让出座位的玩友们就只好一旁站着听。   打那以后,隔三差五的,就有一辆豪华大巴开来。有一天竟开来了三辆大巴,茶铺里里外外坐满了人。没有座位了,不少老外当起了“站客”,把茶铺围成了两圈,津津有味地听着玩友座唱,手中的照相机不停地闪着,还不时有老外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询问着什么。老外对川剧的热情和好奇,感染了张家巷人,也给张家巷人留下了茶余饭后摆不完的龙门阵。   李糖饼 串串香   老张家巷人都知道“李糖饼”,他的摊子就常常摆在天主堂门口,一辈子也没离开过张家巷。天主堂门口是热闹之地,卖打药、耍猴戏就在这里扯场子。附近有几所小学,一放学,学生娃娃就爱把李糖饼的摊子守到。李糖饼的手艺好,花样多,在一块钢板上,用熬制的糖浆能画出花鸟鱼虫、关刀金龙……这些工艺糖饼插在草把上,很招揽爱看稀奇的大人和娃娃。他的案桌旁边有一个转糖饼的转盘,用手轻轻一拨箭头就转起来,转到什么地方停下,你就得什么。如果是只小鸟,你就得小鸟;如果是只猴,你就得猴。学生娃娃们爱在摊子上转糖饼,花点小钱试试运气。  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绘制的金龙,那金龙据说要用半斤红糖,造型生动、工艺精细,许多娃娃都想得到那条金龙。李糖饼有一个油篓,口小肚子大,里面装着百来个竹板,上面按《百家姓》赵钱孙李、周吴郑王的顺序写着,如果摸到“赵”字,就可得到金龙。几年间,我和我的同学曾试过无数次手气,想“摸”到一条金龙,结果总是令人沮丧。不是得的小鸡小鸭,就是小鱼小虾。于是,有同学怀疑李糖饼篓子里没有“赵”字,要不这几年总会有人摸到的。   怀疑归怀疑,搞不搞假可能只有天知地知李糖饼知了,但并不影响大家摸糖饼的兴致,有点零花钱仍然贡献给李糖饼了。   1970年,我从插队的农村回城过年。正月初一,我上街去,李糖饼的摊还摆在天主堂门口。李糖饼苍老多了,头发也花白了。看到他插在草把上的金龙,我突然萌生出摸一把的念头。我在油篓里摸着,凭感觉会摸到金龙的。果然,我摸上一个竹板,一看是个“赵”字,终于破天荒地开了一次福。李糖饼笑呵呵地摘下金龙,连说“正月初一摸到金龙,一年运气都好。”   成都的串串香,最早的起源可能要算摆在学校旁边的小吃摊了。在物质匮乏的年代,张家巷小学附近就经常摆着这样的摊子,摊主将腌好的大头菜切成薄薄的小方块,用竹签串上四五块,盘子里放着干海椒面。这就是成都串串香的“初级阶段”。学生放学了,就有“好吃嘴”去光顾。最喜欢吃大头菜串串的,一般女生占多。一分钱买上一串,沾上海椒面,几个女生就会吃出诸多花样。先是用舌尖舔一舔,做出一副怕辣的夸张表情,口中“嘘嘘”叫着。然后,横着竹签很优雅地轻轻地咬下一块,慢慢地有滋有味地咀嚼着。这些女生就有这般能耐,一串大头菜可以从张家巷吃到家门口。看到吃得那么一副诱人的香甜模样,引得旁边的同学都忍不住暗暗吞着口水。   若干年后,成都的串串香风靡全城,看到成都女孩那种吃相,也常常令人忍俊不禁,我一直在想,成都的串串香,是不是从张家巷得的灵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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